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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空间经济学国际研讨会(2016)采访篇——梁琦教授

发文时间:2016-12-22

中国空间经济学国际研讨会(2016)已圆满结束

我们有幸采访到了中国区域科学协会副理事长、

空间经济学分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山大学管理学院的梁琦教授。

记者:梁老师,这个机会比较难得,我们团委想进行一个小的采访,可以吗?

梁琦教授:好。

记者:梁老师您好,我是2013级保险学的,我姓袁。梁老师,这边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第一个问题就是,您觉得目前的空间经济学最热点的一些议题,或者您觉得最有前景的研究方向和您最感兴趣的研究点会是什么?

梁教授:我觉得有很多方面,比如说,我党提出十字发展理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这将是今后一段时期我们国家经济发展的理念性的指导。那么我们空间经济学在这五个方面,都可以有深入的研究和研讨。比如说,创新,我们真正的推动人类进步,在我们现在工业化时代,它一定表现在工业创新。制造业是工业的核心,所以制造业的创新是工业创新的一个重要方面。我们现在的制造业,中国的现实,我们的实体经济受到了房地产泡沫、金融冲击,而我们的制造业现在也面临着两方面的挤压。一个是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回流,比如说美国特朗普上台以来,他的口号就是让美国再次伟大。而让美国伟大从现在来看,最关键的就是让美国制造业再次伟大。所以,他会实行一些新政,使得美国的跨国公司回流,使美国的跨国公司的投资回流,使美国的制造业回流。所以说他的跨国公司,在其他国家的布点以及美国向一些其他国家的制造业流出进行回流。比如说最近,他就要求苹果公司的制造厂商搬回美国去,要给美国的工人更多的机会。还有除了美国,英国、德国、法国都有重振制造业的计划。所以,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回流会给我们国家的制造业带来影响。另外一方面,我们国家的人口红利不如过去了,生产要素的成本大大的上升了,这使得东南亚制造逐渐的替代了中国制造。所以我们现在说高端的向发达国家回流,低端的向东南亚国家流去。这对我们的制造业的发展和创新肯定是带来两方面的压力。而且,这种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回流和东南亚的制造业取代,实际上就是一种产业的重新集聚。而产业集聚是空间经济学的主线,所以我们的空间经济学肯定有很多的值得研讨的地方,这我还仅仅是举了制造业的一个例子。这是从创新的角度,第二个是协调。区域协调,城乡协调,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的协调,还有我们国家的空间规划,比如说,城市化,都是涉及到协调理念的一些战略举措。那么,这些城镇化、城市化、空间资源配置,都是我们空间经济学研究的内容。

记者:听您讲这些真是受益匪浅,那第二个问题就是咱们国家现在空间经济学研究和国外的差距或者说是异同点在哪里。比如说,我平时在看文献的时候会看到这样的内容,我们国内的文章借鉴了或直接套用了外国某学者的模型。请问您对于这种比较复杂的数学模型可能会掩盖真实的经济学现象,您是怎么看待这样一个问题的?

梁教授:你提的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几个问题。你首先提到的就是你说的我们国内外的差异在哪里。我们中国的学者的研究在国际主流研究舞台上声音还不是很大,这是一个。还有呢,就是我们中国学者研究的东西只要是用中国经济的数据去验证西方经济学的理论,这是第二个。第三个就是我们的中国问题还没有成为世界经济学研究的主流问题。所以这三个方面还是有待改善的。至于你说的我们复杂的数学问题,这倒也不能说复杂的数学问题掩盖了中国的现实问题,我们的学者,特别是年轻的学者,他在新入经济学研究的时候,需要掌握经济学研究的方法,那么像你说的这些复杂的数学模型是他们研究的一种方法,或者说是一种工具。模型确确实实是研究经济的工具和方法。有时候,我们缺乏这些工具,我们的研究进入不了主流。这不仅仅是中国,国际上也一样。比如说我们过去的区位理论,我们也有源远流长的历史,但是过去的区位理论一直没有进入主流经济学,就是因为它缺乏模型,缺乏现代经济学的方法。而我们今天之所以有空间经济学一说,大家都知道,克鲁格曼之所以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就是因为他的两大贡献。其中一大贡献因为空间经济学,它就是用了Dixit-Stiglitz model,把这个模型用到区位理论上来,所以形成了我们现在所讲的空间经济学。他把这个模型用到国际贸易理论上,就形成了新贸易理论。而他是因为空间经济学和新贸易理论获得了诺奖。假如没有Dixit-Stiglitz model,那区位理论还是传统的,那就不足以它进入主流经济学。所以这些模型和方法、工具是非常重要的。Dixit-Stiglitz model是他1977年发表在美国经济评论上的一个模型,那么这个模型用到国际贸易理论上,就形成了新贸易理论;用到区位理论上来,所以形成了空间经济学理论;用到增长理论上,就形成了新增长理论;用到产业组织上,就形成了新产业组织理论。就光是这一个例子,我就告诉你模型是多么的重要。所以对于我们的年轻学者,如果想要成为一个经济学大家,至少要掌握这种数学模型的这种工具。有了工具,有了方法就如虎添翼,但是如果没有这个,你可能连美国经济评论这些世界顶级杂志都看不懂。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今后想走经济学研究道路,这些基本的方法、工具是必须要学的。所以他们可能在成长的过程中间,用中国的数据去套一下,去验证一下,这是他们学习的一个过程。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是不一样的。自然科学的领域,越年轻,创新能力越强,比如说计算机科学,因为它处在日新月异的变化。比尔盖茨,他不是不爱学习,他来不及去读完大学就已经有很多的创新思维。但是对于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来说,经历和人生的积累是非常重要的。对世界的看法,对社会的看法和对现象的领悟,是需要积累的,这跟你的年龄、经历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要求我们的年轻人,他刚刚进入我们的经济学研究领域,让他对社会事务可以做出深刻的归纳总结和规律的描述是有很大难度的。先学方法,然后掌握了一定的方法,可以帮助他更深刻的认识社会经济现象的本质,也是一条经济学研究之路。所以也不能说用模型掩盖了社会现象的本质。

记者:梁老师,那最后还有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您是怎么看待我们国内的空间经济学的后备人才的培养这方面问题。

梁教授:一个学科领域的发展一定是年轻人推动的,所以对这个领域感兴趣的年轻人越多,越能推动这个领域的研究,我们之所以倡议空间经济学的国际研讨会,实际上也是给年轻人的成长提供一个平台,旨在培养年轻人的兴趣。每年我们都是请一些专家做大会报告,然后我们也理清自己的门路,也都在各个分会场报告,然后我们也有教授给他们点评指点,这都是我们在怎么样集聚空间经济的研究人才。我今天跟参会的年轻人聊了聊,他们就觉得今天听的这些主题报告对他们非常有帮助,学到了很多,收获很大,我相信他们下午的这些讨论也会很有收获。所以,我们之所以搞这个研讨会就是为了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培养我们年轻的学者,莘莘学子对空间经济研究的浓厚的兴趣。实际上今天有一位专家他在大会报告上讲了马克思说的空间是一切经济活动的要素,所以空间经济思想实际是渗透我们社会经济的各个方面,所以,我们需要一批批年轻人不断成长,推动空间经济的发展。

记者:那梁老师我想再问一下您对像我们这些如果将来有志于走向经济学领域的研究或科研这样的晚辈有什么样的建议或者是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梁教授:我觉得首先要勤奋,勤奋的学习,对你们来说,学习是当前的第一大任务,学习这个东西,别说对你们年轻人,对我们这么大年龄的人也是同样的重要,今天也不是听到那个浙江大学赵教授讲的吗,他大概原意就是活到老,学到老,确确实实对我们这么大年龄的都需要不断学习,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但是对你们年轻人,可以说,目前学习是你们唯一的目标,你如果不打好基础,那对你今后对经济学的研究就会造成很大的障碍,所以首先要刻苦努力的学习,打好基础。其次,对新鲜事物总要抱有极大的热情,而且要学会向书本学习,向周边的人学习,向这些来参会的专家学者们学习,向社会学习,抓住一切可以学习的机会。像对经济学这样的学科,不仅仅是你读几本书,这个跟数学又不一样,数学你可以多建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我记得我们那个时候就是一本书,连习题集大概六本,从我们那个年头学数学就是大量的作习题,一直到今天,学数学的还是在做大量的习题,因为那是非常经典的。但是,如果说是一个社会科学,像我们经济科学那就不一样,因为我们是社会科学,社会它不断的在变化。所以,我们除了学书本的,还要向社会学习,还要向比我们年长的这些专家学者们好好学习,就是抓住一切学习的机会,因为你上大学学的多了,你看问题就会慢慢的也会有比较敏锐的眼光,也会形成自己的观点和系统的看法,也就是思想。

记者:那梁老师请问您对空间经济学是怎样期待和展望的呢?

梁教授:空间经济在中国的发展大概是十多年吧,在20012002年以前,中国汉语词典里面还没有集聚这个词,aggregation这个词,当时我们在翻译的时候,到底翻译个什么词好,我们都是冥思苦想,觉得用最好的词,最恰当的表示它的含义的,比如说,我们有翻译成聚集或翻译成集聚,这个词它表示一种生产要素,向他们那个中心集中,集到一块,聚在一起,所以,首先是集中集合,往那个方向集,然后再是大家聚,它那个词本来在英汉字典里面它是凝固”“集结,它是一个物理学,科学的词汇,我们把它翻译到社会科学里来,所以,当时和我们,对你们来说,我们应该是学术界先行一步的学者们,所以,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在二零零几年的时候主流经济学界还没有空间经济学这个词,那么十几年来,就说我刚说的集聚这个词,可以说在我们国家的很多国家战略政策问卷中比比皆是,特别是在产业政策、区域政策的文献中。我今天上午说了集聚这个词现在是成为妇孺皆知的,甚至是村政干部,我到下面去调研,乡长们、村长们都可以就集聚”“产业集聚可以娓娓道来的给我介绍一通。所以,这个十几年来我们空间经济学在中国主流经济学界可以说是从无到有,一直到今天成为一大热门。你看看我们现在所有的这些空间规划、产业政策,哪个里面不会提到集聚,而且我们过去经济学研究什么,我们是研究资源的配置,但是经济学不仅应该研究资源的配置,还要研究资源的空间配置,过去我们是说,你有一笔钱,你投哪一个产业,你投给哪些人,现在我们不仅仅是投给哪个产业,还要知道往哪个地方投,对不对?实际上在哪个地方投,早就是经济学的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但是过去为什么不讲空间配置呢?是因为我们没有掌握方法, D-S模型给我们提供了方法,克鲁格曼给我们引领了一条去研究集聚的主流经济学的道路,我们就可以用空间经济学去研究资源的空间配置。资源的空间配置在我们国家现在的十字发展理念中间,第二条就是协调了,协调包括空间的协调,所以,包括我们的开放,我们的一带一路。所以,空间经济学不仅是在过去的中国改革开放的三十几年来的实践为空间经济思想提供了实调查。而且,今后我们十大发展理念的中国进一步改革开放必将为我们空间经济学提供更广泛更深入的思想理念。所以,我相信空间经济学的发展一定会越来越好,它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实践一定会提供越来越多的理论支撑和时间检验。

记者:袁胜轩

摄影:马 卓